APH自律聲明:注意!本文文章乃延伸自漫畫作品Axis powers ヘタリア,與現實存在的國家人事物並無直接關連。

 W學園系列「星辰」之突發番外篇,不過跟主要劇情無關,單獨看也是可以的。

 時間點:高一的十二月,在「星辰」的6-26-3中間吧,基爾伯特跟伊莉莎白都還沒發現自己心意的時候。

 CP:基爾伯特‧拜爾修米特*伊莉莎白‧海德薇莉(普匈/普洪)

 私設定人名有:莉絲.敦士登 = ....

 以上、都ok的話,請入內:)

 

 

「抱歉,伊莎這次恐怕沒辦法跟妳一起參加聖誕舞會。」

棕髮少年略帶歉意地看著眼前的少女,細緻的金邊眼鏡微微反著光。

「亞瑟會長請我務必擔任舞會的伴奏,而且還說沒有其他人選,所以

「我知道了。既然是會長的請求,那就沒辦法了。」

少女換上標準的笑容:

「我一個人沒問題的。」

 

──剛才跟羅德里希的對話,縈繞在她的腦中不斷重複播放。

「抱歉,伊莎今年恐怕沒辦法跟妳一起參加聖誕舞會。」

「我一個人沒問題的。」

不能造成羅德少爺的困擾才行。雖然真的好想跟羅德少爺一起跳雙人舞,但是

 

伊莉莎白獨自走在長長的迴廊上,冬日下午的陽光溫煦地在她身後拉出不長不短的影子。羅德少爺現在應該也還在練琴吧?她暗吋道。

一個紅色的身影從她身後急速接近。二十公尺、十公尺、五公尺就在快撞上時,少女忙不迭地移位轉身,翠綠雙眸怒瞪著來人:

「你這傢伙來幹嘛啊?腳步聲那麼大以為我聽不到嗎!」

撲了個空的紅衣少年穩住險些跌倒的腳步:

「來嘲笑妳的!」

白皙的臉上,掛著無比張狂的笑:

「聽說小少爺丟下妳一個人了是嗎?那傢伙果然是個音樂笨蛋啊──」

「閉嘴啦你!」

少女明顯被激怒,正準備抽出平底鍋好好發洩一下怒氣時,卻被對方抓住手腕。但真正令她愣住的,卻是基爾伯特難得認真的表情:

「喂。既然他不陪妳去,那跟本大爺一起怎麼樣?」

「──誰、誰要啊!」

這種心跳漏了一拍的感覺是怎麼回事?一定──一定只是我的錯覺而已!

伊莉莎白甩開對方的手轉頭就走,大力的步伐彷彿想要證明些什麼。而被丟在背後的基爾伯特卻眼尖地發現,少女的耳根是紅的。

 

--

 

「莉絲妳聽我說~今天有些奇怪的事。」

溫暖舒適的寢室中,棕髮少女抱著枕頭,整個身子蜷曲在床上。跟真正的好朋友說話是不需要顧及太多禮節的,她這麼認為,何況莉絲.敦士登跟她交情匪淺。

「嗯嗯,怎麼了嗎?」

嬌小的金髮女孩在椅子上轉過身,一臉認真地聆聽。

「羅德少爺沒辦法跟我一起參加聖誕舞會,因為亞瑟會長請他去伴奏。不過這就算了,雖然沒辦法跟他一起真的很可惜重點是──」

她遲疑了一下,懷中的枕頭被抱得更緊。

「那傢伙知道了以後跑來嘲笑我,然後竟然問我要不要跟他一起。」

 

這間寢室的兩個女孩都知道,「那傢伙」是她稱呼基爾伯特.拜爾修米特的專有名詞。可以讓受過貴族禮節教育的伊莉莎白不顧禮貌地這樣稱呼,多少也顯示了兩人之間的特殊關係。

到底是朋友、兒時玩伴,還是死對頭?伊莉莎白有時候會為此感到些許困惑。剛入學時她曾為此相當煩惱,慢慢恢復友誼之後,出乎意料地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就好像心上的一顆大石總算放下了一樣,雖然她也不確定到底為什麼自己會有這些感受。

 

「啊,那不是很好嗎?」

莉絲微笑著:

「在惡作劇一般的外表之下,基爾伯特學長其實是很細心的人哦。這點伊莎姊妳應該最清楚不過了吧?」

例如注意到伊莉莎白因為熬夜而皮膚狀況不佳,特地拿弟弟路德維希的藥膏給她;或者像現在

「等等!該不會那傢伙是擔心我一個人,所以才特地?」

 

雖然多少會有「你雞婆什麼啊?我才不需要你的施捨!」這樣的不悅感,但更多的還是意外──跟驚喜。

他怎麼會注意到這些細節?雖然不想承認,但是不能跟羅德里希一起參加舞會,她真的有點落寞,也不確定還要不要出席難得的聖誕舞會。明明是期待很久的活動,事到如今卻有點想逃避

可是這一切,卻在基爾伯特簡單的邀約之下全盤逆轉。

 

--

 

「吶、莉絲,妳覺得這件天藍色的怎麼樣?或者是這件深紅色格紋?」

「唔設計上都很漂亮呢,但我覺得伊莎姊還是比較適合綠色系哦。」

「這樣嗎

 

隨著舞會的日期慢慢接近,校園內也漸漸浮現了不安又期待的氣氛。女孩子們秘密地討論著該做怎樣的裝扮,還探聽著誰會穿哪種款式的禮服作為參考。假日時結伴上街的少女喧鬧地一路逛到市中心的商業區,待上一整天都是常有的事。

只是「到底應該為這場舞會用心到什麼程度」則是每個人心中多少會有的問題。如果太不用心、沒有準備,到時候舞會上出糗的可是自己,因此有些人努力表現出對此的興趣。另一種人則是相當期待看到不一樣的同學們(當然可能還有心儀的她或他),也很想讓大家看看盛裝打扮的自己。但是如果耗費了太多心力,豈不是讓人感覺自己在一頭熱?那很蠢的,沒有人想要越過這條無形的界線。

 

伊莉莎白盯著手中幾件小禮服,突然意識到自己費了多少時間精神在這上頭。

「──才、才不是特別為了那傢伙挑的呢!」

「伊莎姊,妳有說什麼嗎?」

「沒什麼啦!──走吧,去結帳!」

她猶豫了許久,最終還是選了跟自己眼瞳一樣的翠色小禮服,然後刻意忘記多年前的某個午後,有誰曾說過她的眼睛就如同草原一樣開闊。 

 

--

 

優雅的鋼琴聲流瀉在大廳當中。

沃得學園本就是個不惜重金裝飾外表的學校,碰上聖誕節這種特別日子更是不會放過。不過話雖如此,卻絲毫不會讓人有俗氣的豔麗感,反而盡是高級的絲綢、天鵝絨等裝飾材質,配上設計感十足的燈光及精緻的餐點,不管對哪種感官而言都是莫大的享受。

或許對成人而言,這些並不算太過稀奇。但對於還是中學生的少年少女而言,聖誕舞會絕對是無比重要的場合,慎重到彷彿一生一次。

 

基爾伯特.拜爾修米特身著白色合身西裝,在大廳入口繞著圈子。隨性的他很少穿這類正式服裝,最多就是軍服了吧。不過令人意外的是,他現在的模樣竟然沒有什麼違和感,還吸引了不少目光跟耳語。

 

「那個帥哥該不會是那個基爾伯特吧?」

「雖然很想說『那傢伙怎麼可能這麼瀟灑』,但那頭銀髮真的是他

眼見不少女伴的注意力都放在基爾伯特身上,少年們心中不禁警鈴大作,開始硬生生扯出別的話題,想喚回少女們的心思。見到這樣的畫面,不遠處的惡友之二相視而笑,隨即喊道:

「唷,基爾!很用心在準備嘛~果然哥哥我建議的白西裝不錯吧?看看有多少女孩子都盯著你啊!」

「俺選的紅領帶也是啊,番茄的顏色還是跟基爾的眼睛最搭了!」

──彷彿就把「帥氣的基爾伯特」當成自己的功勞一般的口吻。

「你們少來!還有什麼叫做『番茄的顏色』?本大爺的眼睛才不是那種不帥氣的形容詞!」

銀髮少年笑罵道。

「哎呀,什麼顏色都好啦。重點是──女主角登場囉!」

法蘭西斯俏皮地眨眨眼,指著少年背後的方向。

 

基爾伯特頃刻之間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轉身。當然他終究會面對她的,只是,有點彆扭。

他緩緩轉過身,接著便愣在當場。

 

少女的暖棕色捲髮在後方盤成優雅的公主頭,粉色天竺葵一如既往地別在髮際。翠色小禮服與她的迷人雙眼相得益彰,服貼的剪裁則襯出穠纖合度的身材。難得穿上的高跟鞋使她顯得更有女人味,更直擊他心臟的是──她那因害羞跟彆扭而抿起唇、假裝不在意卻又不時偷看他的神情。

 

見到他一臉空白的呆滯神情,伊莉莎白忍不住直直瞪著他:

「要是敢嘲笑我的話,接下來就平底鍋伺候喔?」

 

天啊,我是怎麼了?基爾伯特試著找回自己遺失的思考能力。為什麼今天連她口中的威脅都像在撒嬌?我一定生病了!那可是伊莉莎白耶! 

他試著從乾啞的喉中吐出字句:

「──我們、進去吧。」

接著他伸出手,擺出邀請的姿勢。

 

--

 

「好痛!就叫你仔細聽節奏了嘛!」

少女的臉龐因疼痛而扭曲。

「抱、抱歉啦

少年則尷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雖然對方也有踩到他的時候,不過再怎麼說還是他理虧的時候比較多,就算想回嘴「妳還不是一樣」也只能悶在心裡,省得待會被平底鍋伺候。而且他怎麼說得出「因為看妳看呆了,所以才忘記下一個舞步」?到時可能不只是平底鍋,還要加上高跟鞋之刑了。全身重量壓向小小的鞋跟,那種慘痛他可不想經歷。

 

會場中響著鋼琴演奏的華爾滋。

明明應該是優雅深情的雙人舞,舞池一角的少年少女卻不時笨拙地踩到彼此,並因此小聲地拌嘴。

伊莉莎白覺得有一點點可惜。如果他們的相處,也能像不遠處的瓦修跟莉絲一般和諧那該有多好她往那邊瞥了一眼,臉上浮現些許不甘。那對兄妹的默契好到令人難以相信他們不是親生手足,一舉一動都彷彿渾然天成,一副眼中只有對方的模樣。

但她隨即推翻了這個念頭。老實說,要是他們完全沒有吵架、惡作劇或對彼此動手動腳,她反而有點不知道要怎麼和基爾伯特「和平相處」。他們會有和平的一天嗎?她暗暗想道,但思緒隨即被硬生生打斷──

「──嗚!基爾伯特!」

「對不起──!」

 

一曲結束,舞池中央的人潮散去,只有兩人佇立在原處。

伊莉莎白抿著唇,低著頭不肯直視面前的舞伴。基爾伯特心中暗叫不妙,但又能怎麼辦?待會先準備自己用的醫療用品可能比較實際但也不能一直這樣僵持下去。最後還是怯生生地提出:

「呃、那個,要不要去旁邊休息一下?」

嗯。」

少女默默轉身,在跨出步伐時不禁因為鞋子碰到腳指瘀青的部分而皺起眉頭,但又倔強地假裝沒這回事。這些小動作卻全被少年看在眼裡。連句責備也不說的她讓他心慌意亂,自尊卻讓他拉不下臉先開口說些什麼。兩人間難受的沉默不斷刺著他的神經,最後基爾伯特還是選擇暫時逃離以喘口氣:

「──本大爺去拿杯飲料,妳在這裡等一下。」

嗯。」

 

那傢伙會想喝些什麼呢?基爾伯特不多久便把兩人間的尷尬氣氛忘得差不多了,一心只想找到伊莉莎白會喜歡的飲料。

莓果汁?高雅的香醇紅茶?還是清爽的氣泡飲料呢?正當他在桌旁猶疑不定地轉來轉去時,身後出現一個熟悉的高大身影。

「哥。」

「威斯特啊。怎麼樣?高中第一次的聖誕舞會,玩得如何啊?」

路德維希苦笑著搔著頭:

「這才是我要問你的吧。伊莉莎白小姐看來有點不開心的樣子,哥你又做了什麼嗎?」

「等一下!為什麼那傢伙不高興就是本大爺的責任啊?」

他不禁抗議出聲:

「本大爺有這麼差勁嗎?──等等,其實真的是本大爺的錯

「呃

高大的金髮少年愣愣地看著兄長兀自沮喪了起來。

「不過那麼蠢的錯誤就別提了。那傢伙的轉變大到令本大爺措手不及,真的很不可思議。竟然可以打扮得那麼漂亮,根本就是犯規

但同時也有點感傷。早已改變了的兩人,彼此間的關係多少也有了轉變。就算現在還是能打打鬧鬧,過去的親密又能找回幾分? 

寶紅色的眼眸黯淡了下來。

 

--

 

「哪,拿去吧。」

他往前遞出手中的碗,另一隻手中的啤酒杯反射著爍爍光芒。

謝謝──咦。」

她看到眼前熟悉的紅椒牛肉湯,不禁一愣。

「難得看到紅椒粉,就順手加進去了。」

銀髮少年一臉「只是順便」的雲淡風輕表情,但她知道他記得──這是她家鄉的傳統料理。過去在大草原上玩累時,她便會開始叫著好想喝媽媽做的紅椒牛肉湯,被他回嗆明明香腸配啤酒才是美食的極致之後,兩人就是一輪的拳打腳踢。待在埃德爾斯坦家時,伊莉莎白有時會自己做,入學之後便再也沒嘗過熟悉的味道。

他果然還是在乎我的吧?她安靜地喝著湯,開始覺得剛才的自己有點蠢。之前的壞心情,全部一筆勾銷。

 

基爾伯特一邊牛飲著啤酒,一邊偷偷觀察她的表情。

『呼,總算變柔和一些了

但接著又意識到自己竟然如此在意眼前的少女,感到十足莫名其妙的他,不自覺地把臉皺成一團。

「幹嘛那種表情?」

她把空碗放到一旁桌上,似笑非笑地盯著他。

「喔不,沒事啦!」

他則連忙恢復正常,雖然一陣複雜的情緒再度讓他的眉心糾結起來。

 

『到底是怎樣啊,這傢伙心情不好?再怎麼樣也不會比我腳上的瘀青更糟吧?』

她專注地盯著他的臉想找出問題所在,卻讓少年更加手足無措。

『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中場休息結束。悠揚的華爾滋再度響起,但伊莉莎白暫時無心欣賞音樂。她乾脆地挑了挑眉:

「喂,出去一下怎麼樣?」

 

--

 

「妳要去哪?」

少年拋出疑問,但少女只是一個勁兒地往前走。稀薄的問句在偌大的空曠走廊中迴響著,最後漸漸淡去。

 

伊莉莎白提出離開舞會的邀約之後,便脫下腳下的高跟鞋,推門離開五光十色的大廳。走廊上鋪設的深紅色冬季地毯厚實而柔軟,赤腳在上面行走也沒問題。她便是看準了這點,腳上的瘀青不再碰到鞋子之後,隨即恢復正常走路速度。

直到聽不見舞會會場傳來的笑語聲之後,伊莉莎白才忽然想起似地,回頭像孩子般露齒而笑:

「去秘密基地喔。」

 

簡單的一句話,喚起他很多很多記憶片段。

「秘密基地」是他們年幼時的共同默契,每當莫名其妙找不到對方時,到「秘密基地」準沒錯。也不知道是誰先開始的習慣,總之他們會在南方的闊葉林區找棵強壯茂盛的大樹當作標記,最好是可以爬上去待很久的那種,適合一個人在上頭靜靜地思索。

通常大樹下面也會有可以躲藏的地方,有時甚至有兔子洞或狐狸洞。如果是沒有動物住的那更好,因為這麼一來他們就可以把洞穴據為己有,存放一些寶藏等等。

所謂的寶藏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東西,大致上就是形狀特殊的鹿角、備用木劍、幾個古代錢幣,還有基爾伯特自己畫的森林地圖等等。雖然值不了幾個錢,但卻充滿了珍貴的回憶。

 

基爾伯特依舊跟在少女身後,腳步的節奏卻顯得若有所思。

該不會,她還記得我們共同的默契?現在她選的樹會是什麼樣子呢?不知不覺地,少年揚起的步伐開始充滿期待。

 

「到了唷,就是那裡。」

伊莉莎白指了指校園深處的某個角落。

茂密的樹叢遮蓋了這個小小的林間空地,周圍的樹幹幾乎都符合「秘密基地」的標準,不管是要爬上去或者躲在樹下都很適合。

基爾伯特雙眼一亮。

「喔喔~不錯嘛!本大爺還沒想到學校會有這樣的角落呢!」

「對啊,我也是之前散步時才發現的!果然很像以前的秘密基地對吧?」

她得意地笑著,而他一愣。

「妳還記得以前的事啊?」

因為外表的改變太大了,他總是覺得伊莉莎白跟以前不再一樣,有什麼是已經找不回來了。就連共同的回憶也是,彷彿全成了他一個人度過的孤單童年。

少女倒是一臉莫名:

「那當然啦,不然你當我失憶啊?」

 

--

 

「等、等一下,妳該不會想爬上去!?」

「我平常都是爬這棵的啊。有什麼問題嗎?」

攀在樹上的伊莉莎白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甚至連頭都懶得回。

「不是樹的問題,是妳下面的──」

裙子啊啊啊!!!

「嗯?呃、啊啊啊不要看──!」

少女此時才驚覺她現在身上穿的是裙襬相當迷你的小禮服,加上她又帶頭在基爾伯特眼前爬樹,對方會看到什麼可想而知。

而少年縮起脖子閉起眼,認命地等待後續。

完蛋了,待會又會是平底鍋伺候了吧?這傢伙每次害羞或生氣時的第一反應就是平底鍋,這點他已經領教過無數次了。但不講也不是,他怎麼能放任呆呆的她就這樣被別人看到?──雖然其實也沒有別人在場,但他就是不舒坦。

腦中迅速跑過一堆想法,沒想到落在他身上的不是堅硬的金屬質感,而是──

 

「嗚哇!」

「啊痛!」

 

低下頭的結果,就是基爾伯特完全沒避開因驚慌不穩而落下的伊莉莎白,甚至連好一點的接住她都沒有,只是單純地被重重擊中大腿跟腹部。而對方的後背則遭到猛烈衝擊,一時之間兩人都痛得讓整個畫面停格,只能咬牙期待劇烈的痛覺能趕快過去。

 

過了似乎很長的一段時間(實際上只有不到一分鐘),伊莉莎白緩緩翻了個身,以免繼續壓在基爾伯特腿上。

『嗚啊醜死了到底為什麼我們兩個老是這麼笨拙啊?』

為什麼就不能像本田家的少女漫畫裡面常演的那樣,由下方的男主角穩穩接住落下的女主角呢?這樣好歹也浪漫一些──等等,為什麼我跟這傢伙變成男女主角了?我是在期待些什麼?伊莉莎白追問著自己的思緒,臉頰的溫度也益發上升。

 

她維持同樣的姿勢,背對著事發至今幾乎一聲不吭的少年。該說的還是要說吧?

「對不起你還好嗎?」

那樣低聲囁嚅的音量大概只有兔子聽得見。不過她忘了他根本就是隻雪兔──外表上而言。

「本大爺沒事啦這點小意外不算什麼,哈哈。」

對方乾笑幾聲。由那虛弱的音量判斷,他根本也好不到哪去吧?這傢伙就是這麼愛逞強!她嘟起嘴,轉身小聲責備對方:

「我說你啊!被壓到痛的話就直說啊?我才不是那種明明不瘦又一天到晚喊著要減肥的女生,你就老實──嗚!」

似乎是又拉到背部撞到的地方了,突如其來的痛楚阻絕了她的思考,表情扭曲成怪異的模樣。

「喂,妳先不要動啦!」

一見她的情況不妙,基爾伯特不禁也有點慌了。他嘗試起身協助對方,卻同樣碰著自己腹部方才承受衝擊的區域──

「呃!」

倒抽一口涼氣,結果他同樣只能暫時倒回草地上。

 

兩人默默無語了一陣。

「有好一點嗎?」

先開口的是伊莉莎白。她還是很介意對方因為自己受的傷。

「有一點欸,妳覺不覺得這個狀況好像在哪裡發生過?」

他突然憶起似地,突然改變話題。

「啊?對喔!」

她也想起來了,小時候他們也發生過同樣的事,只不過那次

「那次跌下來的是你啦,哪有一樣!」

「妳還不是一樣沒接住本大爺,兩個人都在地上動彈不得這不是一樣嗎!」

「明明就是你擅自爬上去抓雛鳥還敢跌下來,我沒用劍教訓你就不錯了!」

「那窩小鳥沒有媽媽了啊,怎麼可能放著牠們不管?妳這冷血的傢伙──」

「什麼嘛──

 

又是一陣拌嘴之後,

「為什麼我們兩個老是這樣啊?想要好好相處的時候,最後都會變成亂七八糟的這樣

伊莉莎白悄聲囈語道。

一旁仰躺著的銀髮少年長嘆一口氣。

「說真的,看到妳的外表變了這麼多,就算理智上知道妳還是妳,但總還是覺得以前的妳已經不在了到現在我才真正確認,我們過去的回憶都還在,不是本大爺自己在日記上編造出來的故事。

伊莉莎白輕笑出聲,隨即不由自主地閉眼顫抖了一下。沃得市雖屬四季皆暖的地中海型氣候,但冬日的夜晚還是有點涼意。基爾伯特見狀,不發一語地脫下自己的白西裝外套,蓋在少女身上──就好像多年前,他也曾同樣以自己純白色的騎士披風為她保暖。

「啊、謝謝

 

心頭一陣暖流經過。

其實她一直知道,眼前的少年雖然看似狂妄又粗神經,但本質是非常溫柔的。只不過是他的表達方式不是安靜就是彆扭,如果不用心體會,很容易就忽略這份心意的存在。 

「其實啊──我一直都有點羨慕其他人的相處方式。像是剛才優雅跳著舞的瓦修跟莉絲,明明就沒有血緣關係,卻還是清楚讓人感覺出他們之間的默契。或者是你跟路德維希,雖然他老是因為你闖出的麻煩而胃痛,但大家也都知道你們兩兄弟有多在乎彼此。」

她頓了頓,接著繼續:

「為什麼我們就不能跟其他人一樣好好相處,非得要一天到晚發生衝突不可呢?就連難得的舞會也沒辦法表現得正常一點,這樣真的很糗耶。我本來還在想,有沒有機會入圍今年的舞王舞后當然這不全是你的問題,我也有責任。我老是在想,我們兩個到底是怎麼回事?是哪裡出了錯?心裡一直很不平衡。但是、」

語鋒一轉,她以誠摯的眼神望向身旁的少年:

「我總算知道了,我們有我們自己的相處方式。就算笨拙、就算老是誤解彼此,但那就是我們獨特的地方,就像每個人都有所不同是一樣的。跟其他人比較,反而一點意義也沒有

 

伊莉莎白再度笑出聲,音調有些沙啞。

「所以我之前,當了好久的笨蛋呢呵。」

接著,前額傳來一記輕響。

基爾伯特敲了她的頭,臉上是無可奈何的苦笑。

「本大爺也是啊,老是在想妳變了多少,但這邊──」

他指指自己的胸口:

「是不會變的,對吧?」

 

兩人相視而笑。

 

「基爾笨蛋。」

「什麼,妳才笨蛋咧!」

「呸~」

「都幾歲了妳吐什麼舌頭啊!可惡,呸~!」

 

冬日星空下,再次笑語不斷。

 

--

 

「哥,結果昨天你們到底去哪啦?舞會才到一半就不見人影

聖誕夜隔天早晨,路德維希坐在餐廳木椅上,一邊切著水煮馬鈴薯一邊問道。

學校裡面還有哪裡可去?不,更該問的是,聽說哥的西裝外套在伊莉莎白小姐那兒──為什麼好好的「出去外面」需要穿對方的外套回去?難不成這兩人才一個晚上就有了什麼進展等等,我在想什麼啊!金髮少年連忙在心內猛搖頭,甩掉奇怪的念頭。

對面的基爾伯特愣了一下。

「啊?就那傢伙的秘密基地囉。反正我們都意外受傷了,與其跳舞還不如聊天,最後就在門禁前送她回宿舍──等等,我的外套還?」

銀髮少年意會到整件事的曖昧性,瞬間臉色大變。

「慘了,待會一定又要被那兩個傢伙──!」

 

說人人到,法蘭西斯慵懶性感的聲音由身後傳來:

「喲,小基爾也長大了啊?到底是做.了.什.麼,怎麼會需要借外套給女主角啊──?」

一旁的安東尼奧也不甘寂寞似地補上一句:

「聽說伊莉莎白回宿舍之後,臉頰可是紅得跟番茄一樣喔?」

這樣形容可能有點過頭了,正確來講應該是跟她髮際的粉色天竺葵差不多的顏色。只不過搭配上止不住的愉快笑容的話,很容易讓安東尼奧有其他聯想──例如番茄之類的。

 

「你們兩個!」

他聽到狩獵女神的腳步聲了。

「別怪我沒先警告過你們,那傢伙的平底鍋可是很──」

基爾伯特話還沒說完,伊莉莎白充滿朝氣的招呼便由後頭傳來。

「兩位早啊!聽說你們對那傢伙的外套很有興趣是嘛?」

不過熟悉她的人都知道,這是女神憤怒的預告。彷彿意味著──『敢再多嘴下去,就準備平底鍋伺候!』

「沒有沒有,那件外套不管在哪都沒有問題!」

才說著,惡友之二便迅速退場,就像什麼事都沒發生。

 

臉頰微紅的少女輕輕嘆了口氣,裝作不在意地瞥向拜爾修米特兄弟們的方向。

銀髮少年見狀也只能笑笑:

「早啊,一起吃早餐嗎?」

就是這樣,她只是拿平底鍋在掩飾害羞吧?他這麼想道。看透對方心思之後,不禁覺得眼前的少女超可愛的。

「──好啊。你的烤牛肉分我一半。」

「為什麼,妳自己去對面拿啦!」

他收回前言。這傢伙的本性還是一樣霸道嘛!更重要的是──自己老是被她牽著走! 

棕髮少女嘟起嘴,一臉不滿:

「到底是因為誰的粗心大意,害我要被開玩笑的啊?還有,我已經聽膩其他女生一直說我穿西裝好帥,你到底什麼時候要來拿外套?」

──可惡。該不會本大爺真的沒有奪回主導權的一天吧?基爾伯特摸摸鼻子,無可奈何地開了口:

「隨便妳啦。還有,聖誕快樂。」

語氣中卻是滿滿的寵溺。

 

路德維希安靜地吃著自己的水煮馬鈴薯。

待會還是趕快解決早餐,讓位給他們好了。他有預感,接下來的日子或許需要去買副墨鏡。這麼一來額外的支出又增加了胃部隱隱作痛。

不過,看著這兩人表面拌嘴實則親暱的互動,或許一副墨鏡還是很值得的吧?他想。

 

 

聖誕舞會fin.

 

--

 

NG…XD

 

接著,前額傳來一記輕響。

基爾伯特敲了她的頭,臉上是無可奈何的苦笑。

「本大爺也是啊,老是在想妳變了多少,但這邊──」

他指指自己的胸口:

「是不會變的,對吧?」

 

沒想到對面的少女臉色一變。

「哪有不會變啊?明明就長大很多好不好!我的小○○沒長出來,所以當然換成這邊啊!你這是在說我胸部很小嗎!?」

完蛋了,他想。我是不是踩到女人的地雷了啊

 

 

fin.

arrow
arrow
    文章標籤
    APH 普匈 普洪
    全站熱搜

    深夏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20) 人氣()